罗镜

 时光龙叶修X精灵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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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黄少天回忆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那天被叶修肩膀上的金翅猫迷了眼。他怎么就答应了叶修的邀请，一起去“打猎”了呢？

 

  叶修手上的铜币一晃一晃的，渐渐晃成一只长着金色双翅的小狮子——名为猫，其实除了体型类猫，其他方面都是狮子模样。

 

  “金翅猫？”黄少天在人类的传说里老是听到关于这个神秘生物的故事，内容不外乎和财富有关。金翅猫喜欢金银宝石，传说跟着它能找到巨龙的宝藏，再不济也能拣点东西发发小财。

  叶修揉了把肩上的小狮子的下巴，指着它笑着说（依然很像可疑的推销小贩）：“有眼光！怎样，是不是对打猎更有信心了？”

  “我去，你还真敢啊，这里可是魔法帝国狩猎的必经之路，想拿金翅猫抓他们的‘猎物’可是很危险的——不过，我喜欢。”

  “当然的，冒险才有收获。不愧是老魏介绍的人，明知道是什么猎物也敢来。”

 

 

 “所以，史书上那场震惊魔法帝国的‘黄金劫案’是大神和少天前辈干的？”牙医诊所的家属等候室里，听黄少天讲完这段“光荣往事”，乔一帆惊讶不已。

  他不止一次从戏剧里，书本上，歌曲中知晓“黄金劫案”，这件事对魔法帝国覆灭的重大意义以及死活找不到的“犯人”的诡秘都让它深深吸引着后来人，而乔一帆万万没想到事件的两个主角（或者说罪魁祸首）一个就在他眼前，而另一个转生成儿童正在接受牙医的“摧残”。

  黄少天对这事倒没什么自得，反而有些唏嘘，“是我们。当时还有魏老大——我刚到人类这边的时候多亏了他——和他的朋友们。后来的事情你知道了，但是很多人不知道，队长也是在那次被救出来的。”

  那次的“黄金”只是一个暗语和代号，运送的都是活生生的人类，那些孩童来自帝国各地，大部分是弱小城邦的成员，因为突出的魔法天赋将被送到边境的祭坛分割灵魂和肉体，然后按一定的标准作为玩物被分发赏赐给当地的贵人或者平民。

  喻文州，如今的蓝雨城城主和联盟一方诸侯，在那时就是“黄金”里的一个小孩子。世人只知道那次劫案之后，帝国越来越压制不住各个行省和城邦，本来弱小的蓝雨在短短五十年内突然有了来自地狱的召唤物而强大起来，最终成为如今联盟的初创成员，正是因为有了喻文州。

 那个体质虚弱的孩子遇到了胡子拉碴的术士，从地狱归来。

  “也不知道金翅猫在魏老大那里过得怎样了……”黄少天说着又有点想念魏琛这个到人类社会之后的师父了。金翅猫不知道为何相当粘魏琛，魏琛远渡西游的那会儿也跟着去了，叶修为此敲了魏琛一大笔魔法实验的材料（据说打了友情价，但是魏琛觉得可信度存疑）。

  不过，再辉煌的过去，对现在的叶修来说都没有用。从诊所回来后，叶修几次对家里的糖果虎视眈眈，每次欲出手都被制止。

 “就算是大神，也不能多吃糖。”乔一帆斩钉截铁地说。叶修看向黄少天，后者笑着摇摇食指，“听医师的。不过，其他零食是可以的。小朋友要听大人的话啊。”

  魔法学徒有个好朋友，好朋友的老师是微草城的城主，调制了一种据说无糖的零食，让学生带给乔一帆，说是给叶修的。

 

 “我是龙，不是小朋友。”叶修反对。

 “他是鬼，我是精灵，我们都比你大，所以你是小朋友。”黄少天完全无视乔一帆“成鬼”的年龄，直接拿岁数说话。

  “王杰希果然是养过龙有经验了……”这天晚上黄少天躺在床上想。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作用，叶修吃了零食后似乎显得乖巧了许多。

  有脚步声在他门外响起。

  门被推开，一道矮小的身影立在门口。

 “叶修？”黄少天掀开被子坐起身。他没有点灯，反正他在晚上也看得清东西。

叶修的脸色有点古怪，他直直地往床这边走了几步，离床一两步的时候又缩了回去。黄少天见他抿着嘴在忍耐着什么的样子，不由得疑惑起来（“不会是王杰希的东西有问题吧……高英杰不是时光龙，适合他的零食可能不适合叶修？”）。

“我饿了，少天。”叶修的声音闷闷的。

“饿了？下午小乔做的糕点你可以——？！”

 黄少天睁大眼看着突然扑到怀里的叶修，硬生生收住了自己下意识的自卫攻击。

 柔软的触感滑过，他的脖子处一片湿润。

 叶修在那片白皙的肌肤处留恋了一会儿，舔了舔唇，抬头对愣住的黄少天说，“好甜，以前好像吃过。嗯……我以前好像吃过？”他越说声音越低，好像梦呓一般。飘逸的金色光点毫无预兆地出现，像四散的萤火虫一样从叶修的身体里逸出、飞舞，环绕在他和黄少天四周。

  黄少天想起叶修曾给他看过的时光龙画卷上的场景，眯起眼睛沉下声音道：“叶修？”

  叶修皱着眉，迷迷糊糊地应了声，眼神涣散对着黄少天。环绕的光点越来越浓，每一点都饱含时光能量，渐渐地生成一团金色，像一层茧般将他们包住。

 “呼——终于醒过来了。”在金色光茧里瞬间长成少年模样的叶修站起身，走了几步来到黄少天身侧坐下。他伸了个懒腰，神态没了幼童时的澄澈天真，而是黄少天熟悉的眼神和味道——有点懒洋洋和狡黠，以及作为时光龙与生俱来的难以察觉的冷漠。

  “诶，你记起来了？你再迟点恢复记忆，我的记事本上又要多写很多页你的糗事了。”黄少天用略带遗憾的口吻说，“但是也够了，我想想啊，从蛋里出来的时候翅膀都不会收的样子有多笨我就不说了，就说上次你和对街的小姑娘抢陀螺，还有几次去牙医诊所的……”

  黄少天说着却安静下来，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叶修本来正端端正正坐着听他说话，见状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少天，少天你怎么了？要不要我找方士谦来？”

  黄少天低下头，肩膀在不停地抖。叶修伸出手臂揽住黄少天的肩，“你接着说啊，我看看你记得准不准。”

  

  黄少天猛地抱住他，大力捶了下他的背，大声笑着说：“欢迎回来，老叶！”

 

  “嗯，回来了。”叶修回抱住他，蹭着他的脖子，接着在还湿润的皮肤处落下一个亲吻，低声说：“还有，谢谢你。”

  黑夜里，他看到精灵的尖耳朵微微发红了。

  “咳咳，那个……小乔还在隔壁睡着呢。我们还是先谈谈你怎么突然记起来的事情吧。”黄少天故作严肃地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们俩在此之前都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捅破，没想到叶修会在这种情况下把事情挑明，这让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等了那么多年，叶修也不缺这点耐心，点了点头，松开手，紧贴着他坐在他对面，“好啊，你尽管问，我有问必答。”

 “也就是我没问到你就不讲了对吧？”黄少天和他一起这么久，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

 “不会，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叶修诚恳地说。他此时还是少年的样子，说话时让人感觉分外真诚。

  

  “你问我怎么会恢复记忆那么快……”叶修保证完接着说道，“你去时光长河里找到我转世的蛋，那次你有没有感觉头晕目眩，非常难受？”

  黄少天当然记得，毕竟那种几乎把人神智夺走的感受此生也就经历了一次，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所以？难道是你在河里泡太久积累了时间能量？”

  

  “不，是因为你。按照画卷上说的转生方法，其实你只需要在岸边看着，见到转生蛋捞住就行，捞不着就算我运气不好。但是你走到了河里……你不是时光龙，河水流过的时候在你身上剥夺了寿命，而且从那次之后，你的寿命会一直减少。”

  黄少天早就猜到那个事情可能对寿命造成什么影响，“我那不是以防万一嘛，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人。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嗯，我转世前拜托你照看我的话是用龙语说的，还记得吧？那是一句预言，精灵族叫它‘言灵’。”

  

  那次和魔法帝国的决战那么多人，其中不乏精通龙语的魔法师在场，却只有黄少天听懂了叶修的话，黄少天事后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还有这番缘由。

  “难怪，我就说战场上你那样大声说话不怕被人听到。”黄少天恍然。他对言灵的掌握只算普通程度（他基本上只靠高超的剑术和魔法解决问题），没听出叶修说的是龙族特色的“言灵”也正常。

  “按照言灵，你必须好好活着才能实现预言，但是你的时间被河水带走了很多，可能会……”叶修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黄少天会做出那样冒险的举止……可是正是因为对方是黄少天，他才放心把新生的未来交给他，这真是矛盾。

  

  “我可能会提前死去。”黄少天接着说了下去，“但是我没有死，而你却因为缺少能量提前出生，还那么早恢复记忆——龙蛋上的时间能量是不是转移到我身上了？”

  

  “嗯，就是这——”叶修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东西砸地上的声响。

  卧室外站着满脸通红的乔一帆。

  包裹着叶修和黄少天的光茧早就悄悄散去了，两人现在是在床上坐着。

  

  

  

  “打、打扰了！”乔一帆结结巴巴地说。在他眼中，是一个陌生的人裸着上半身（叶修长大后上衣太小，被他扔到了地上），和少天前辈抱在一起……

  

  似乎打扰到不该看到的事情了……乔一帆红着脸跑开。他早上锻炼回来，在店外遇到了一个人自称是黄少天的旧识。乔一帆带他到楼下的客厅，自己上来找黄少天，结果看到黄少天卧室的门大开着，屋里的一切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闯进他眼里。

  

  跑开几步，乔一帆想起还有事情没说，又跑了回来，“那个，前辈，有、有你的亲人找你！他就在花厅！前辈再见！”

  

  “……”两个前辈看着一溜烟跑开的乔一帆（这个好少年还体贴地关上了门），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算了，待会儿再解释。”黄少天找出几件自己穿的衣裤丢个叶修，“老叶你先将就着，中午去城里买你穿的。还好你现在不胖，能穿得下我的衣服，否则你只能穿你宝库里那些过时的古董了。”

  “不是古董，那是经典款式。不过小乔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啊。”叶修边套衣服边叹了口气，因为外表的关系显得有点老气横秋，“话说，这一大早就来客人，会是谁找你？”

  黄少天松了松领口，脸色有点古怪，“……，我认识的人里，知道我在这里的也就几个。莫非……莫非是那家伙？”

                                                                                           

                                                                                               TBC